MornyLee

lofter最近抽风,怎么都发不了文章(╯°Д°)╯︵ /(.□ . )

所以剑走偏锋一波...

图源自网络,侵删






万物有灵



1·  


只要你还记得他,他就一直在你心里,景琰。  


2· 

萧景琰是在整理手机内存的时候翻到那张截图的。 

十三年前的了。也就他会恋旧到换手机前把每张照片都翻上一遍。 

生怕,落了那张。 

他仔细地把截图看了半晌。看格式应该是学校的论坛。内容是…他和林殊,是什么关系??! 

帖子里青春期精力旺盛的女孩子们,猜什么的都有。但大部分都挺一致的歪着走了,一时间画风不太端正。 

论坛里有很多配了图的,一边哀嚎男神有男朋友了,一边饶有兴致地揣测他们两的关系发展到了那种程度。 

萧景琰失口笑出了声。 

无奈的笑意。 

他们…还真没有什么这种方面的关系。 

起码在那个时候。 


点开图片看,大多是偷拍到的他们。 

舔着冰淇凌的林殊。 

小祖宗甜口,像小孩子一样,到了夏天就会往冰箱里囤积各种各样的雪糕冰棒。 

冬天一身单薄的林殊。 

就没见他好好穿过衣服,数九寒天里一件校服外套穿的像裹了三层棉袄。 

趴在桌子上小憩的林殊。 

不知道怎么养出的午觉习惯,一到点整个人就迷迷糊糊的,看不到一点平时爬墙上树的影子。 

在观众席蹦跳着欢呼雀跃的林殊。 

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,咧嘴露出一口白牙,在乌泱泱的人群里耀眼得醒目。 

每张照片里都承载着一个故事。配图里模糊的影像,是他清晰地镌刻在大脑皮层里的记忆和习惯。 

说不清是意外还是悲凉,他发现自己都记得。如数家珍的深刻,深刻到令他讶异,深刻到那十三年的光阴如梭,像虚幻一样:一切还是他熟悉的模样,所有爱他的人,他爱的人,都好好地在一起。 

因为那人不在了,所以每分时光都丧失铭记的意义了吗? 

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怎么想?扁扁嘴,说他矫情罢。 

人们总告诉他,别想了,徒增伤心而已。斯人已逝,生者应该更努力地活着。 

可他想说,不是这样的。 

每一次,每一次的回忆,带给他的不是悲伤绝望。相反,他喜欢那些柔软得带着生动的记忆。他沉迷于此,乐在其中。 

只是有时候,会像一只脚,肆意而无情地忽视掉扎在心口处的那把尖刀,雁过无痕确是碾着狠把利刃又捅深了几分。 

痛楚罢了,相比起记住的快乐,小事一桩。 

像鲜血横流中,扎根在心上,长出花儿来。 


3· 

那时的自己啊… 

萧景琰把图片放大,手指虚虚地抚过自己的眼角眉梢。笑意是从心底涌出来的,他看得出来,看得最清楚。有时候笑眯了眼,有时候是浅抿着唇。眼睛却都是亮晶晶的,直直地看着身边的人,热烈而坦诚。 

若是眼神可以化作实体,那他大抵会看见那时的自己,唇印上身边人的额头,手牵起他的手,心紧紧贴着他的心。像把所有未能付之于口的情意,用行动表达。 

原来是那么明显啊。 

萧景琰感慨。 

带着留恋和清清浅浅的笑意。 

当时他们倒是真没想过。从有记忆起就并肩而立的两个人,一起犯错,一起受罚,把背后永远留给彼此。怎么会往这方面多想? 

也是在他成为这段感情里的未亡人时,才惊觉,从始而终,这份牵系起他们的感情,是生长在友情和亲情的土壤上,堪堪开出的爱情。 

他曾经很痛苦。 

他把友情融进每一次勾肩搭背,每一次共同进退。架是一起打的,课是一起逃的。他清楚自己参与的每一件打科犯浑的事情,林殊都不会被罚得太重。再者,能让小祖宗横竖看不顺眼的,自己多半也手痒。 

而亲情,他放在最重要的地方。小他两岁的小殊,过后再怎么兄弟,最开始也是从弟弟宠起的。摔跤的时候扶着,委屈的时候哄着,想打架的时候挡在前面,对方几斤几两,自己先试试。 

那么爱情呢? 

他甚至未曾开口,就成为了一份双向感情里仅存的一个人。 

一株刚抻长了身子舒展的玫瑰,被掐断了茎,却生长得愈加肆意妄为。把根狠狠地扎进心脏里,汲取着养分妄图开放。 

他记得小殊把截图给他看的时候。 

两个人躺在草坪上晒太阳,脚贴着脚,像抵足而眠的猫。 


4· 

学校后有个山坡,不高,有时疏时密的林子。碰上体育课,他们就会偷偷跑过去玩。在山坡上疯跑,不经意间也发现了很多藏秘密的地方。 

包括这片柔软,会在每年春天开满星星点点野花的草地。 

风一吹,像六月的气息缠指绕过江南水乡里青瓦的屋檐,晃荡过细绳铃铛,脆生生地响。 

林殊十分钟情这儿。 

前后都是茂密的树林,凉意的风穿林而过,卷起掉落的叶吹进侧边的一座小亭子,落在石桌石椅上。 

小殊会站在亭子里,仰头看顶上的壁画和墨迹。满面的梵文字母。站在他身后的景琰不是很明白,向来闹腾的家伙为什么在看一堆无法理解的字母的时候,会那么得沉静。像一潭水,无痕的表面,和难测的潭心。 

回忆总是刹不住地到处乱走。 

萧景琰摇头,让自己悬浮在记忆上方的眼睛,离开那个青稚少年尚且有点婴儿肥的脸颊,长长了一点的头发,和和年纪不太相符的沉寂面容。 

不过大多数时候,小祖宗还是活泼而张扬的。 

像跳动的火焰,像新生的绿叶,像张开的手掌,绷紧的力度。他觉得所有跃动的,彰显生命力的生命,在太阳底下翻了几个圈,烘烤着热意的感官体验,都可以用来形容林殊。 

只是少有,像那次一样,抿了嘴角,把眼睛敛低,抬头示意他看手机。怔神的片刻,手里的电子设备就发出“叮”的一声响。他低头去接收消息。 

两张图片。 

一张截图,和林殊发来的表情包。 

黑人问号:??? 

萧景琰嘴角一勾就漾开了笑意,好奇心起,点开了加载中的图片。 


5· 

看完论坛上女孩们五花八门地释放着想象力,萧景琰觉得应该是快到中午了,灼热的光线照在脸上,都快要烧起来了。 

他不是不知道。 

班里的同学也喜欢时不时调侃一下他们,深的浅的,什么都说过。不过他觉得也仅限于调侃,向来打个哈哈就过去了。实在弄不清楚,小殊给他正儿八经地发这个是要干什么。 

为了明哲保身,萧景琰发了一排“呃呃呃呃”过去。 

然后侧过身,看向躺在身边了无声息得好似消失了般的好友。 

林殊仰面躺在草地上,半眯着眼睛,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发呆。 

难得静得慵懒。 

他半张着嘴,喉头滚了滚想说些什么。 

身边的人却突然侧过身来凑近自己。在萧景琰怔愣着思考要怎么开口时,不带一丝停留地靠前。当他反应过来,眼睛聚了焦想看得分明些时,又刹那间失了所有色彩。 

额头抵着额头,鼻尖相错开,触上了脸部的皮肤,近在咫尺的嘴唇和呼吸。 

林子里吹来的风好像更大了,呼啸着卷过山岗,袭过耳畔,嗡嗡作响。 

失去视觉的感官灵敏得要人命。他能感觉到山风呼啸,阳光温煦得洒在肩头,野花的淡香混杂着草屑的清涩。 

又好像什么都感知不了。只有身边人放缓了的呼吸,鼻翼细小的绒毛,和额上柔软的皮肤。世界里,唯独清晰可见,那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。 

不过两三秒的时间,却仿佛就这么相抵着,度过了三生十世。 

触手可及的温度离开了,一刹那,萧景琰也没意识到自己满心的不愉快。 

林殊倒是笑的开心,看着昔日最好的朋友,僵直着身子愣神,眼神呆滞,傻乎乎地,看他。 

心脏“怦”地一蹦,带着万物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。 

悦耳的鸟鸣,叶子相碰的声响,裹挟在柔和的风里,细微而清晰,杂乱却安稳。合奏着一只安眠曲,却叫他清醒。 

恢复的视觉让他看清了躺回原位的人。侧了脸过来,一贯张扬明亮的笑里,藏了三分安然,一分不甚明晰的,羞涩。 

萧景琰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,迟疑了两秒,眨眨眼睛问他, 

“怎么了?” 

上升的语意有,下降的语调也有。 

“没什么。”林殊仍是笑着,映着太阳的眼睛灼灼地看他,又飞快移开。半阖着眸子,复又变为看天的姿势。 

萧景琰仍是懵着头脑,怔怔找不回思维。 

那干干净净的气息,他嗅了十多年,或远或近。却是头一回,将它拟化为了实体。 

像个拥抱。 

他想。 

然后为这味道,明了地贴上标签,一笔一画地将林殊的名字写上。放在最显眼的地方,不再忘怀。 

有大片的云层从西边乘着风移来,遮了濒近中午的烈日,盛下难得的阴凉。林殊又转了头来,勾着嘴角,笑得恶劣。 

“到底是什么关系啊?” 

他半张着嘴,话又是梗在喉咙,说不出。 

林殊大概觉着他像个傻子。 

但你让他怎么说,好好说还是不好好说?耿直boy在小祖宗面前,总是语塞地像个学不完话的小孩。 


6· 

不过问题最终也没有解答。 

突兀的下课铃在校园里回荡着响起。他们俩条件反射地一骨碌爬起来,还没站稳就飞奔着向操场去。 

这么多年了,萧景琰还记着当时的体育老师姓聂,不好惹。 

那个问题终没再提起过。 

他们心有灵犀地把这个上午埋进了记忆深处。虽然事到如今,萧景琰还是不清楚,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。 


7· 

不过,林殊果真少有泯着唇苦恼的时候。 

据某当事人透露, 

那天,小祖宗只是在努力憋笑。 


8· 

后来,他拿到了一张纸条。 

本来也不是该他拿着的。 

林殊的旧物,应该是林家人收着的。只是,只是… 

只是,对折的纸条上,大片大片的空白里,单单写了一个“琰”字。是小殊惯用的留信方式,所以东西就理所当然的留在了他手里。 

打开纸条。里面只有一个坐标,确是林殊的字迹。 

他用地图定位,地点在学校后山坡上。 

萧景琰拿着手机,顺着路找,绕来绕去地,最后走到了一个亭子前,写满了看不懂的梵文字母。 

山风从林子里钻出来,把人的衣袂翻飞着卷起,把夏末仍留着三分鲜活的叶子吹成落叶,呼啦啦卷进亭子里。 

毛躁! 

一看就是成心的。 


林殊有自己习惯站着的地方。 

萧景琰习惯他。 

他绕着亭子走了一圈。闭着眼凭着感觉绕。到了地方就停下来,放空了脑子什么也不想。 

林殊总是和景禹哥哥戏弄着笑自己作“水牛”,脑袋里晃晃荡荡都是水。现在这两个一起不见了,自己也终于把蓄了十几年的白水一次排空了。 

空空荡荡的,真好。啥也不想,才看的分明些。 

但真正什么都不想倒也做不到。 

思维发散开,就容易记起一些有的没的。 

比如说,这个位置,正对着亭子里的一句话,不是梵文。挥斥方遒的墨色,写的是他看得懂的字句。 

是什么来着? 

萧景琰蹲下身,探索着掘开土层。 

关于林殊藏的东西在不在这个地方,他有点无所谓。有时候他确是猜不透小殊的想法。 

不过,也没什么。 

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,大不了把这亭子周围翻个遍,他觉得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。只是一个人需要的时间可能要多一点。 

嗯…也更无聊点。 

但他最近很乐意出门瞎逛,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习惯。只要看不见黑、白、灰三色调概括完全的家,他就舒服点。好像死命勒在他脖子上的那条线,把力气用在了划深伤口上,暂时没那么想折腾死他了。 

于是他从城东走到城西,从山顶爬下山脚,把心放逐各地。在风口站着,听风从身侧刮过,大到要把整个世界推倒。 

就为了,喘口气。 

他不停地辗转,从一个大洋彼岸迁徙到另一个深渊万丈。揣着一颗心,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自己。 

小殊,你把我的色彩都带走了,你要赔我的。 


哦!那好像是一句道教里的…教义? 

萧景琰漫无边际地思考。 

他的手触到了某个坚硬的物什,快速扫开几层土后,萧景琰把一个小小的陶罐拿了出来。应当是,旅行中,小殊学着亲手做的那个。 

手拙,不习惯陶艺。当时林殊做到第三个,才有了些许模样。可他却坚持付钱,只带走了第一个怪模怪样的器皿。 

有意义! 

印象特别深,小祖宗面对着一排人不解的神色,就掷下这么三个字。 

他有自己的想法。在自己坚持的事情上,执拗程度并不逊色于他从小笑话到大的水牛萧。 

萧景琰把封着陶罐的盖子拿开,倒着晃出了一封信。拆开未封严实的信封。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压抑着乱掉节奏的心跳,跪坐在地上,展开雪白的信纸。思绪却突然离了现实。 

对了!那句话是, 

一生二, 

二生三, 

三生万物。 


林子“唰唰”地响,白纸在风中抖动,阳光打在脸上失了色彩。那几行熟悉的字迹在白日里散落。轻盈地,了无挣扎地飞过那片草地,掠过并肩躺着的两个少年。萧景琰伸出手又落下,终是握不住十三年的白驹过隙。 


9· 

“你是我的万物有灵。” 

林殊说。 


10· 

直到很久很久以后,萧景琰在街上擦肩而过一个人。长身玉立,有双漂亮的桃花眼。 

在那双眼睛里,他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神情。 

只不过笑意敛了很多,却仍是藏了三份安然,一分, 

坦然。 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 

很不礼貌的行径。苦于还未细想,身已先动。 

那人勾起嘴角,眸里有一潭水。看着他,无痕的表面,难测的潭心。 

呼吸突然就窒住了。 

“梅长苏。” 

那人说。 


11· 

小殊,可我不想你活在我心里,我想你活在这世间。 




2018·8·6 

10:56 

Vat· 






结尾一虐  



小殊&苏先生  


像跳动的火焰, 

像新生的绿叶, 

像张开的手掌,绷紧的力度。 

然后, 

火焰被瓢盆的雨淋成了几点焦黑, 

零落成烟; 

绿叶被数九的风刮作了半页黄纸, 

枯碎成灰; 

张开的手合上了指尖, 

再握不紧白驹过隙。 






————  


抽风的lofter让我丧失了码字的冲动(-_^) 


会有一个苏哥哥视角。写是写完了,码字看天意_(:з」∠)_ 


七夕了,求点赞求评论啊各位_(:з」∠)_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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